极目新闻记者 王俐燃
通讯员 钱正义
(资料图)
实习生 文雯
【编者按】
一步一步，勾勒长河的轮廓；芦花风起，守护江河如过往。浩荡长江，有这样一群守护者，昔日“打渔人”变“护鱼人”，用汗水甚至生命，深情守望着母亲河。他们，就是长江协助巡护员。
2023年7月31日，是第16个“世界巡护员日”。据农业农村部长江流域渔政监督管理办公室最新统计，长江全流域已经建立起700多支协助巡护队伍，协助巡护员人数达2.5万余人。他们已成为渔政工作的一支重要协助力量，对于长江“十年禁渔”持续推进有着重要意义。
今年2月，由农业农村部长江办指导、长江生态保护基金会和极目新闻等单位主办的“2022年度长江流域渔政协助巡护优秀队伍和队员评选”活动正式启动。
6月，极目新闻派出多路记者，分赴长江流域15个省市深入采访，从长江源头到长江入海口，从长江干流到两湖水系，寻访长江协助巡护队员的工作现场，记录他们守护母亲河的行动与心声，并推出2023年“寻访最美长江协助巡护队”系列报道。
船舷两侧鱼儿跳，江豚频频冒头来。古老姑溪河，当代鱼欢园。如今的当涂正如自然乐园一般，随处可见鱼儿荡起的波澜，而这些，离不开当地一支从义务巡江开始的巡护队。
安徽省马鞍山市当涂县渔业资源保护协会协助巡护队，2021年8月成立，40名协助巡护员全部是退捕上岸的渔民。他们守护着长江当涂段、运粮河、姑溪河、青山河等150多公里的河段。如果把江面巡航海里数折算成公里，再加上江河湖堤巡逻里程，他们一年已经绕了地球一圈。今年7月，极目新闻记者了解到了这支巡护队的故事。
船上巡视
渔民变船老板带兄弟转产上岸
这位船厂老板叫刘凯，是渔民出身，二十来岁开始捕鱼，刚开始捕鱼的收入还可以，比种田要多一些。但是随着某些外来渔民带来了所谓先进的捕鱼工具，电捕鱼等，当地渔民能捕捞到的鱼真是越来越少。“这样不行，饭都吃不饱，要想想办法转行啦。”刘凯一直在探索着渔民的出路。
2014年，他响应国家“渔民上岸”号召，告别“水上漂”生活。怀着对渔船的深厚感情，刘凯决定转产造船艇，于是他带着一帮同在江水里“泡大”的弟兄们，赴江苏和浙江考察学习造艇技术。一年后，他集资创办启航船艇，主要生产玻璃钢船艇，起初是给一些大厂代工，渐渐地，刘凯建立了自己的销售网络，并开始自主开发、自主经营。
找到“门路”的刘凯并没有忘记渔民兄弟们。他组织大家学习电焊、木工等技术，学成后到造船厂工作。2020年底，当涂所有渔民皆上缴了渔船渔网，全部转产上岸。
然而，除却在造船厂工作和自谋出路的渔民，还有部分年纪稍大、文化程度低、家人需要照顾，没法出远门打工的渔民。船厂用工人数有限，他们的就业该如何解决，让刘凯急得快白了头发，但转头他便灵光一闪，“我已申请下来办游船公司，让渔民开船载着游客游古城，让更多上岸的兄弟们有活干，有事做！”刘凯望着忙碌的船艇生产车间，信心满满。
船厂自费支持巡江费用
传统的渔民上岸了，但是有些岸上的人看到水里的鱼却贼心不死，和渔政主管部门打起了游击战，企图乘着没人发现“打一网”“捞两条”。刘凯和转产上岸的渔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不约而同地聚到刘凯身边，一起商量着想办法。
“听说隔壁的隔壁城市安庆在长江生态保护基金会的支持下开展了协助巡护的试点，也就是让渔民去当巡护员去巡江，协助渔政部门打击非法捕捞。”刘凯了解到，2020年11月24日，农业农村部办公厅、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办公厅、财政部办公厅联合印发《关于推动建立长江流域渔政协助巡护队伍的意见》（农办长渔【2020】7号）文件，也要求在全长江流域建立协助巡护队伍。说干就干，刘凯找到县农业农村局，申请注册了当涂县渔业资源保护协会，在此基础上组建了协助巡护队伍。
队员合影
协助巡护队清一色的都是渔民，一开始大家都是义务巡江，不拿工资，但是巡江也需要船只、烧柴油，大家24小时值班，有时夜里也需要吃饭，这些看似琐碎的开销，累计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年下来需要几十万。这些都是刘凯和他的启航船艇默默支持着。
尽管是义务巡江，但大家不拿工资也不利于长久，刘凯决定自掏腰包给巡护员发工资。尽管这几年疫情对于船厂营业影响很大，但刘凯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现在有两个乡政府购买巡护队的巡护服务，有了财政资金收入，大家的日子可算是好起来了。”刘凯介绍。
夜间巡视
巡护队共有40名队员，分为3个站点，其中2个站点就在水上，24小时轮班。“现在非法捕捞少了，大白天一般不敢有非法捕捞，但是晚上还是可能会有的，若是巡查的不到位，可能就给非法捕捞钻了空子，如果发生电打鱼，这一片保护了一两年的鱼可能都会遭殃。所以我们坚持夜间巡护，坚持开船在水上巡护。”巡护队队长程友清眼神坚毅地说。
帮助科研部门开展江豚监测
说起护鱼，巡护队守护的长江当涂段也是长江江豚重要的栖息地，有二三十头江豚在附近水域生活。“江豚是我们渔民的朋友，以前我们捕鱼时没有现在发达的天气预报，当大风暴要来时，江豚就跳起来提醒我们，所以我们都欠着江豚人情呢！”巡护员刘素荣笑着说道。“但是这几年经常听说哪里哪里有江豚意外死亡了，听到以后我们都很心疼。我们以前捕鱼的时候，有时候江豚就在我们的船边，有时候还伸起头露出牙齿朝我们笑呢！”另一位巡护员王富保说。“平常我们开船出去巡护，看到哪里有江豚，我们就在那附近多转几圈，怕江豚有麻烦。”巡护员葛小六接着说了一句。
查看江面情况
为了响应打造协助巡护“一专多能”队伍的号召，当涂县协助巡护队也在积极探索，其中帮助科研部门开展江豚监测就是其中一项重要探索。“我们长期为安庆师范大学、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无锡淡水研究中心、中国科学院水生所等江豚科研团队提供科研支持，巡护员中很多都参加过科研单位组织的江豚科考。”当涂县渔业资源保护协会党支部书记李元平介绍，今年3月，巡护员中有15人参加了2023年第一期农业农村部长江办组织的协助巡护员骨干培训，系统学习了江豚的救护知识与科学考察方法。培训后，渔业资源保护协会选拔了2艘船，8名协助巡护员，来配合长江生态保护基金会开展长江安徽段的江豚同步考察，并使用巡护管家APP记录数据，如今，大家积极性越来越高。
巡护员在江上眺望
“虽然我现在不打鱼了，但我会一直记得自己是渔民出身，是这条河，这片水养育了我，是我的渔民兄弟们一直支持和帮助了我。”刘凯告诉记者，在长江生态保护基金会的支持下，他们还建立了渔民驿站，把当地特有的渔具收集起来，保存渔文化，他认为，虽然大家已经转产上岸，但渔文化要传承下来。
“我和启航船艇会尽最大努力，和协助巡护员们一起守护好这一段河流，保护好这里的鱼儿。我们对这条河、这片水域有太多情感，在我们内心深处是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它的。”刘凯说。
（图片由被采访者提供）
（来源：极目新闻）
标签：
